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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憑憑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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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憑憑良心

木槿回到群星廣場即刻就睡了,說實在的,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也就二十四小時而已,她卻好似經歷過生死一樣。

當然說生死是有些誇張了,因為她被綁架後除了饑餓並沒有受多少苦,白惠蓉為她和吳悠提供的那兩個關押她們的房間還不錯。

主要是心裏上的陰影,在那個無人的房間裏,在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房間裏,即使房間再豪華,也會讓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絕望的心裏。

雖然說回到家洗澡後就去床上睡覺,按說筋疲力盡的她,應該是倒在床上即刻就可以睡著過去的。

然而,事實上卻並不是這樣,她在被石巖接回來的車上還閉上眼睛小睡了會兒,當時車上坐了她和吳悠,倆人還睡的很香似的燾。

可真的躺到床上了,她卻是再也睡不著了,明明很困,明明很疲憊,可就是沒有睡意,閉上眼睛,腦海裏全都是她昨晚在那樣板間折騰的事情。

所以,這個下午的幾個小時,木槿就睡得極其不安穩,剛開始是睡不著,後來勉強睡著了,卻又在做惡夢,而且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做。

夢裏,少了一條腿的白惠蓉手裏拿了把雪亮的利刃正滿臉憤怒的朝著她逼近,嚇得她轉身就跑,生怕被白惠蓉給抓住了瓏。

可單著一條腿白惠蓉,好似比兩條腿都跑得更快似的,一直就在她身後緊追著她不放。

木槿就咬緊牙關拼命的跑,然後跑著跑著聽不到後面的腳步聲了,她不由得暗喜,想著終於擺脫白惠蓉了,於是停下腳步來,卻在擡頭的瞬間,發現單腿的白惠蓉正手持匕首面部猙獰的看著她冷笑,而她手裏的匕首也正直直的朝她刺過來......

“啊......”木槿不由得驚叫出聲,同時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也嚇醒了過來。

“啊木,你怎麽了?”剛開門進來的石巖聽到臥室裏尖叫的聲音,不由得迅速的沖到房間裏來,看著滿頭滿臉都是汗的木槿,即刻過去把她擁抱在懷裏,同時拉過床頭櫃上的紙巾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我做夢了,”木槿望著身邊的石巖,喘著粗氣說:“夢見蓉姨拿了匕首要殺我......”

“啊木,”石巖在她身後把她擁抱在懷裏,讓她的背貼在自己的胸口,雙臂緊緊的擁緊她,柔聲的安慰著她:“啊木,沒事了,你已經回來了,現在家裏呢,而蓉姨在醫院,她這輩子估計都沒有能再次欺負到你的機會了。”

木槿沈默著,白惠蓉的事情她聽石巖說過,好像是高位截肢,這輩子也就只有一條腿了。

而等待白惠蓉的遠不只是以後靠一條腿生活,還有冰冷的鐵窗,因為她涉嫌綁架她和吳悠,這就是明目張膽的犯罪。

“這一次......白家是不是又讓你放棄不要追究蓉姨的責任?”半響,木槿才低聲的開口問,其實心裏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這種可能。

白鎮山是誰?想幾天前白婷婷用硫酸來潑她,白鎮山都想要讓他們不要去追究白婷婷的責任,現在白惠蓉犯事,白鎮山不可能不管的。

“這話白鎮山還真沒跟我說過,”石巖如實的說,側臉看著木槿,又低聲的補充著:“不過他有沒有跟我的父親說過,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爸沒有給我打電/話要商量這件事情。”

木槿點點頭,既然是這樣,那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不管白鎮山究竟有沒有那種想法或者做法,不過只要石洪峰不同意......

當然,就算石洪峰同意,她和吳悠也不可能同意的,畢竟她們倆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才是當事人,只要她們倆不同意,白惠蓉也還是逃脫不了法律的懲罰。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石巖松開了她,又去衣帽間幫她找了身衣服過來給她:“快起來換衣服吧,我們去鴻運賓館接我媽,晚上給你們壓驚。”

吳悠和他們是回到濱城分開的,石巖的意思原本是讓母親和木槿一起去群星廣場休息的,可吳悠不願意,堅持要回鴻運賓館去住。

而吳悠要回鴻運賓館的理由是她在鴻運賓館沒有退房,即使不去住也還是要付房錢,所以還不如去住,免得覺得自己在浪費資源。

石巖和木槿當然是拗不過自己的母親,最終是把她送回了鴻運賓館,只不過分開時石巖跟她說了,晚上要去接她吃飯,給她和木槿壓驚。

等木槿和石巖趕到鴻運賓館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的樣子了,因為吳悠的手機被綁架時已經被綁匪給扔掉了,所以想要電/話聯系也不可能。

“啊木,你在車上等我,我上去叫我媽,”石巖把車停在鴻運賓館門口,對木槿說完這句即刻就推開車門下車去了。

木槿點點頭,看向鴻運賓館門口,此時是吃飯的時間,賓館門口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幾個人,估計還沒到住店的高峰期。

石巖進鴻運賓館的大廳門去了,她一個人閑的無聊,便扭頭朝窗外看,卻在兩分鐘後意外的發現,白鎮山居然從一輛出租車裏出來。

這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白鎮山什麽人啊?他出入應該都是有高級小轎車接送的吧?怎麽會淪落到坐出租車的地步呢?而且還是一個人?

說實在的,白鎮山年齡大了,八十一二歲了,這樣的老人,一般就算的硬朗的,好像出入也都需要人陪同了,以前他出入好像也是有人陪同的。

白鎮山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他從北京帶人過來,因為只要他把自己來濱城的消息透露給這邊,自然有人替他安排生活起居出行等事宜。

而現在是白鎮山一個人,是不是就說明他這次來濱城是悄悄來的,並沒有驚動濱城的任何一個人?

可就算是這樣,石洪峰不也還在嗎?他難道連自己的岳父都不管了麽?

木槿正在疑惑之際,白鎮山已經朝著鴻運賓館的大門口走來了,因為石巖的車就停在門口,所以她就能把白鎮山的一舉一動看得真真切切的。白鎮山的確是老了,上次她見他時還覺得他的頭發好似白了一半,今天再見到他,卻恍然間有種滿頭白發的錯覺,貌似一夜之間,頭發全都白了。

而他走路的腳步也蹣跚著,慢慢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即使這樣,他好似也很累似的,走兩三步又停下來休息一下。

木槿看見這樣走路的他,心裏不由得一緊,幾年前,白鎮山七十七歲的生日,他還曾送過小三百給她,那時的白鎮山,是多麽的矯健英武啊?

而今,也不過是轉眼四五年的時間而已,曾經健碩的老人現在已經是滿臉滄桑,就好似一只即將燃盡的蠟燭在晚風中搖曳一般。

鴻運賓館門口有好幾步臺階,木槿見白鎮山艱難的擡腳朝上走著,可不知道是他的腿使不上力還是他已經沒有勁了,他一連擡腳幾次都沒有踩上那臺階去,好幾次還差點摔倒。

木槿終於是看不過去了,於是推開車門下車去,幾步來到白鎮山的身邊,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再次擡腳朝上走。

白鎮山不由得的扭過頭來,當發現扶自己的人是安木槿時整個人都楞住了,一時間居然忘記了擡腳,甚至忘記了自己要去鴻運賓館。

“白老,我只是想要扶你上去而已,沒別的意思,”木槿淡淡的給白鎮山解釋著。

白鎮山的臉微微一紅,他其實這會兒沒有想太多,他只不過的太過震驚了,因為白惠蓉昨天才綁架了安木槿,按說安木槿應該非常憎恨他們父女倆才是的。

如果是別人,見到這樣的他,沒準會幸災樂禍,更有甚者,會走上前來譏諷他幾句,然後再揚長而去。

可安木槿沒有這樣做,她只是很淡然的過來扶他上臺階,而她的神情自然,就好似她此時扶的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不是一個曾經羞辱過她的仇人。

木槿扶著白鎮山,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其實也就只有幾步臺階而已,所以沒兩分鐘也就把白鎮山給扶到了鴻運賓館的大廳裏。

“白老,你是已經訂好房間了嗎?”木槿看著站在大廳裏有些六神無主的白鎮山,原本要轉身離去的她不由得又關心的問了句。

“我......我還沒有定房間呢,”白鎮山略微遲疑一下,看著木槿解釋著:“我今天中午才趕到濱城的,當時直接去的醫院......”

“那邊是定房間的地方,”木槿用手指了一下鴻運賓館的前臺,然後淡淡的道:“白老應該帶了證件過來的吧?你到前臺只要把證件拿出來,前臺的小姐就會幫你定一個適合你的房間的,這會兒時間早,房間還蠻多的。”

“我......我不是來這裏定房間的,”白鎮山的臉再次尷尬起來,看著木槿道:“我來這裏,只是想要看看,想看看曾經遇到的那個人,她是不是還住在這裏。”

木槿聽白鎮山這樣說,即刻知道自己是會錯了意,而且也有些多管閑事了,於是她趕緊松開白鎮山的手臂,淡淡的對他說:“那白老,我就先走了,您在這慢慢的找人吧,我就不陪著您了。”

木槿說完這句,即刻轉身就朝門外走去,既然白鎮山是找人的,那麽就說明他和人約好的,而白鎮山此時要找的人,估計都是和白惠蓉的案子有關的。

有道是官官相護,白鎮山位高權重,面子自然大了去了,其實白惠蓉的綁架案就算她和吳悠堅持要追究白惠蓉的責任,可只要白鎮山出面,白惠蓉最終也很有可能就落下個判刑但是卻緩期執行的結果。

而這樣的結果她和老師吳悠是不能去左右的,因為法官會根據白惠蓉的實際情況下判定,而且緩期執行又不能說白惠蓉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木槿回到車邊,剛拉開車門上車,還沒有坐好,石巖就出來了,只不過是他一個人出來,而他的母親吳悠卻是沒有見到影子。

“媽呢?”木槿看著上車的石巖,不由得皺眉問:“媽不跟我們去吃飯麽?”

“媽不在,”石巖略微有些郁悶的道:“媽這人也真是的,說好晚上一起出去吃飯的,她還不在房間裏等我,而且她還沒有手機,都不知道她這會兒去哪裏了呢?”

“你怎麽就知道是媽不在呢?”木槿聽了石巖的話倒是緊張了起來,忍不住提醒著他:“你敲門沒有人來開門不代表裏面就沒有人,說不定媽是昨晚受了驚嚇受了涼,感冒睡著了呢?”

“是管理她那一層的服務員說她不在的,”石巖一邊啟動車一邊耐心的給木槿解釋著:“服務員說她五點多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木槿聽石巖這一解釋,倒是沒有再說什麽了,只是心裏疑惑,五點多吳悠一個人出去做什麽呢?

其實木槿剛剛還真的猜對了,吳悠的確是昨晚受了驚嚇又受了涼感冒了,不僅咳嗽,而且還頭暈一身都有些痛的感覺。

吳悠這感覺是下午回到賓館房間不久發現的,當時她還想著自己喝點熱開水捂被窩裏出出汗什麽的就好了。

只是,她不知道,喝熱開水捂被窩出汗的方式適合感冒的年輕人,而她已經是五十七歲了,早已不年輕,所以這方法對她沒有半點用處。

喝了熱開水捂了被子,不過卻沒有讓她覺得熱出汗,而是讓她覺得越發的冷,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知道自己這是發燒了。

於是她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只能從床上爬起來,迅速的換了衣服就朝門外走,有病得去醫院,這一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她是在上了出租車後才想起石巖跟她說了晚上要幫她和木槿壓驚的,於是就想著給石巖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讓他晚上不要開車來接她了,因為她肯定不可能在晚上七點之前趕回鴻運賓館來的。

只是,當她伸手去掏自己包裏的手機時,這才猛的想起,她已經沒有手機了,她的手機早在昨天上午就被綁匪給搶去了。好吧,這一時半會肯定是通知不到石巖和木槿的,而且她因為感冒頭痛,此時只想盡快趕到醫院去,買手機的事情只能等她把病看了再說。

吳悠從鴻運賓館走出來時已經是五點二十分了,她緊趕慢趕,想要在醫生下班前趕到,可因為恰好趕上下班高峰期,所以出租車在路上小塞了一下,等她趕到距離鴻運賓館最近的三醫院時,已經是五點四十分了。

好吧,她最終還是沒有趕上/門診,只能老老實實的去看急診,只有急診才是24小時都有人的。

或許因為她到時門診剛下班,所以急診科人不是很多,急診分診臺的護士聽說她發燒了,即刻遞給她一只體溫計,讓她先量體溫。

吳悠覺得自己發燒並不是很嚴重,因為她用手自己摸額頭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燙,可護士說自己用手摸不準的,何況你原本就發燒,你自己的手體溫就高,能摸出自己額頭燙不燙嗎?

好吧,吳悠被護士給嗆了一鼻子灰,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接過這支體溫計,然後乖乖的坐在分診臺前量體溫。

體溫要量七分鐘,這對於急著想要看病的吳悠來說無異於是一種折磨,所以她量體溫時,就擡頭看著對面墻壁上的掛鐘,數著時間等那七分鐘的到來。

石洪峰原本是不用到急診科來的,因為白惠蓉在骨科住院部,而住院部距離急診室還有些遙遠,中間隔著幾棟樓呢。

他在白惠蓉的病房原本想看看她就走的,因為他和白鎮山以及白惠蓉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那父女倆也不待見他的厲害。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走,白鎮山卻是冰冷著一張臉走出病房門去了,而且走到門口還回過頭來冷冷的對他丟下一句:“石洪峰,惠蓉的事情我不管了,我這麽大年齡,沒有那個心勁來為兒女操心了,你是惠蓉的老公,所以她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了,你自己憑良心看著辦。”

憑著良心?

他聽了這話氣得臉都綠了,他這還要怎麽憑良心?

白鎮山和白惠蓉父女倆騙他在先,現在居然還有臉來跟他說良心?他們有良心嗎?

他有心想要找白鎮山理論一番,可白鎮山已經走出病房門去了,而他回轉頭來,卻看見正咬牙忍著傷口痛的白惠蓉正一臉扭曲的瞪著他。

他的臉色當即就沈了下去,看著白惠蓉冷冷的道:“不要跟我說白婷婷不是你的私生女,因為這只會浪費你的口舌,而你現在貌似說話都很費力吧?”

白惠蓉原本扭曲的臉因為石洪峰這樣說的話不由得紅一陣白一陣,跟調色盤一樣,於是就越發的把她的面部顯得猙獰起來。

石洪峰見白惠蓉不啃聲了,原本想要再狠狠的說她幾句的,可看見她被子下空蕩蕩的,不由得心一軟,最終卻還是沒有再繼續數落她了。

只是,他不願意留在這病房裏和她面對面的相互看著,不,是相互瞪著,於是他冷冷的道:“好了,惠蓉,我去讓護士幫你請個看護過來照顧你,至於別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石洪峰說完這句,也不等白惠蓉回答,即刻就起身朝病房門外走去了,他覺得在這病房裏多坐一秒都是煎熬。

石洪峰到護士站請護士幫忙給白惠蓉請一看護,這倒不是多難的事情,醫院裏多的是看護,所以護士很快就幫他聯系了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看護過來。

原本幫白惠蓉請完看護石洪峰就準備走了,偏偏準備去給白惠蓉換藥的護士對石洪峰說住院部藥房裏一種針劑沒有了,讓他去急診科拿一下,急診科那邊有。

石洪峰有些無奈,這些個事情他真不想做,其實只要是白惠蓉的事情,他這會兒都提不起心勁來做。

偏偏這會兒守在這裏的人只有他一個,而他又是白惠蓉的老公,所以幫白惠蓉跑腿的事情,不管他願不願意,都還是要去做。

石洪峰拿了護士簽名的單據走向急診科,急診藥房就在急診科分針臺的對面,所以他剛從急診科的後門走進急診大廳,就看見坐在分診臺邊的吳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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